春雪来的迅猛,融化的也迅速。一天的时间,覆盖在群山上的积雪就像被烧出了无数洞的棉被露出了山体的原貌。所幸屋檐和枯枝上融化了的积雪没来及蒸发,反而幻化成了透明的冰挂。那些倒悬在树枝和屋檐下的冰挂,既让充满浪漫主义情怀的我觉得美不胜收,又让意识到危险的我不敢靠近,同时还觉得这些冰挂也颇有些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高洁品质。
仔细端详这些倒悬在屋檐和枯枝下的冰挂还是有些不同的。
屋檐下的冰挂由于屋顶的积雪厚而多,所以融化后所形成的冰挂是比较粗壮的,像冰锥,也像冰杵,我之所以还能在这危险性十足的冰锥冰杵中还能解读出美感,是因为这些冰锥冰杵在巨大的房屋衬托下就显得袖珍起来,看起来就像是为屋檐围上了一圈晶莹剔透的流苏式窗幔。阳光之下,窗幔流光溢彩,沿着窗幔参差滴落下来的水滴,又为整个房屋罩上了一层动感的珠帘,这使得这个房屋焕发着童话般的光彩。
而枯枝上冰挂则纤细许多,像是蜡烛燃烧时滴下的烛泪一样附着在枯枝上,一时间仿佛每棵在冬天落光了叶子的树都变成了另一种松树,这种松树不长绿色的松针,不结松果,只是缀满透明的松针,它出现时,树树皆是冰肌玉骨,它消失后,树树又归于平凡。它的到来,仿佛只是为树编织一场水晶鞋的梦。
雪是世间最浪漫的魔法师,它给哈尔滨变出了一个冰雕城堡,却也没有将所有的偏爱都给那里,冰挂就是这位魔法师给不曾到过冰雕城堡的人们的补偿,而这补偿给我们展示了一个更为广阔的冰雕城堡,我们只需静静欣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