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就像是大自然给草木下的一个口令,如同所有军训教官给参加军训的人下的口令一样,所有草木都像受训的人一样开始整齐划一的做出脱落叶子的动作,唯一不同的是,军训的口令发出后,动作是瞬间完成的,而落叶却是分批次延时完成的,这样才能有落叶缤纷的效果,我们也才能看到杜甫在《登高》里写的“无边落木萧萧下”。
这时,雨大概是在云层中看出了这无边落木的单调和寂寞,似乎有些不忍心就那样干看着那些落木独自飘零,于是它悄悄的跟上了落木的步伐。当落木卷着雨滴旋转着坠落时,就像是在空中跳着华尔兹。当雨滴敲打在地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时,又像是为这场华尔兹演奏的配乐。不得不说,有时候这雨也是挺会赶场的,这场初冬的雨赶在这日暮黄昏时分下,既能让人看见它的到来为这场视觉盛宴增添的光彩,又能给人留下夜幕降临后无限的想象空间。
渐渐的,空中的华尔兹消失在了夜幕中,只有那滴滴答答的敲打声还在耳边回响着,这时候没有了视觉盛宴分散注意力,我可以清楚的分辨出雨滴落在地面上和落在落木上所发出的声响的不同,正是这些许的差异让这初冬夜晚的BGM有了层次感,不同于热闹的DJ音乐,也有别于舒缓的轻音乐,它是一种独属于初冬的序曲,带着点儿小心翼翼的清冷,在这清冷的节奏中,落木与枝桠断了连,完成了一场生命与生命之间轰轰烈烈的告别。
如果说秋天的雨是为黄色与绿色的厮杀而擂响的战鼓,那么初冬的雨则是首为生命送行的离歌。以前的我还会为这样的离歌而伤感,但现在的我早已能将情绪从环境中抽离,做个纯粹的看客,赏四季的风花雪月,过自己的平淡人生。